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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七八日过去,到了五月初十这天,宜出行。一大早,姚善就同魏嬷嬷和侍女们把箱笼全部装好车,早饭过后,带上柳眉君等人和孙宏、几名护卫一起启程,前去山东登州府招县赴任。

吕忘儿听从姚善吩咐,从姚善庄子里接上马宝良和马保田兄弟二人,带上姚善女儿们的马儿驾车等在城外。

等姚善到了城外,两厢汇合后一起向东南驶去。

安宁伯府松鹤院正房。

曾氏一边儿喝着茶一边儿和孙沿感叹:“谢天谢地!总算是把姚氏送走了!这些日子,姚氏那个灾星带着一院子人天天上演全武行,搞得全府上下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走了可是能过清净日子了。”

坐在旁边太师椅的孙沿,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茶水,啜饮了两口,附和道:“是啊,终于走了。”希望以后永远也别回来。

“您说就派了五个护卫跟着,路上没问题吧?”曾氏转而皱眉,担心起儿子来。

“五个护卫还护不住宏儿一个么?”孙沿不以为意,“那姚氏自信一个能打十个,她不请镖师,我们还上赶着硬塞给她不成?路上真有什么万一,只能看命了。”

曾氏想到几个孙女:“那贤娘她们呢?”

“几个丫头片子,没了就没了,只要宏儿没事,子嗣总会有的。”孙沿放下茶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曾氏却觉得有些可惜:“贤娘今年十四,慧娘十二,眼见就能嫁出去了。”

“姚氏不肯把女儿留在府里,咱们有什么办法。”孙沿摆摆手,“你也别总往坏处想,姚氏那般凶悍,想来等闲十几二十个匪寇不是她的对手。”

“也是。”曾氏不得不承认姚氏确实很有本事,至于这本事来自于妖邪附身还是九天玄女下凡,她不想再深究。

官道上马车疾驰,尘土飞扬。

姚善和女儿们在宽敞的马车里逍遥自在,而孙宏只能待在后一辆马车上,和柳眉君宋丽以及两个女儿面面相觑。

当然也不能一直傻瞪眼儿,孙宏见自己的两位姨娘和女儿都很拘谨,便率先开口,夸她们最近气色不错,玉娘霞娘看着又长高了些。

宋丽心中腹诽:“这阵子跟着奶奶三天两头学骑马,饭量都多了半碗,气色能不好吗?”

玉娘感觉父亲这话奇怪:“她和霞娘都坐着,他怎么看得出来她们长没长高?”

“多谢爷关心。”柳眉君不想扫孙宏兴,赶紧接话道。

孙宏点点头,装模作样地询问两个女儿的学业:“《女诫》和《内训》学完了吗?”

“回禀父亲,《内训》还未学完。”玉娘霞娘齐声回答。这是实话,自从她们跟随母亲学骑马,母亲便不让再学这些,正好她们也不喜欢学。

“看来《女诫》学完了,那为父考校一下你们。''阳以刚为德'',其后为何?”孙宏摸着上唇的髭须。

霞娘心中生出些不耐,还未作答,就感觉到马车忽然停下来,随后听见母亲身边的姚缨在外通秉:“奶奶叫玉姑娘和霞姑娘过去。”

玉娘霞娘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跑去前边,孙宏看在眼里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指着柳宋二人骂道:“你们怎么教得女儿!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柳宋二人低头盯着脚尖不吭声,心中暗自撇嘴。也就敢冲她们发脾气,他若有能耐和奶奶叫板去。

打头的马车里,姚善半倚在软枕上,一边儿删着扇子一边儿给女儿们讲《商君书》。

“秦孝公同公孙鞅、甘龙、杜挚三位大夫,虑世事之变,讨正法之本,求使民之道。”

“公孙鞅曰,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甘龙曰,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

“杜挚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

“你们说,此三人谁说得有道理?”

贤娘放下零嘴,蹙眉思索片刻:“我觉得杜挚说的不大对。”

“杜挚的话好没道理!”慧娘开口辩驳,“没有百倍的利益就不变法?难道他吃不饱饭就不吃饭了么!效法旧礼没错?有本事他若到本朝也别用纸,继续用他的竹简去!”

“甘龙的话也有些奇怪。”容娘看向母亲歪头道,“圣人不改变百姓的旧习俗而教化,智者不改变旧法度来治理国家。他这话要求太高了。我觉得傻子拿来治理国家都不会出问题的礼法才是应该遵循的礼法吧?”

贤娘听完两个妹妹的话认同地点点头:“礼法应该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时势变化,礼法也应随之更变。”

“玉娘和霞娘怎么看?但说无妨。”姚善看向她们,几次讲课这俩小姑娘都不太敢主动发表看法,所以她只能点名提问。

“回禀母亲,我觉得大姐二姐和五妹说得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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